蒙古扎纳巴扎尔(Zanabazar)美术博物馆:格鲁派佛造像 (3)


【嘉德拍卖】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文/罗文华(故宫博物院研究员)

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中国嘉德2016秋拍佛教艺术专场隆重推出蒙古哲布尊丹巴一世——扎那巴扎尔祖师像。经故宫博物院罗文华研究员、首都博物馆黄春和研究员考证,此像系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像。迄今为止,在国内外博物馆、私人收藏的蒙古造像中,从未出现过如此完美的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是除蒙古国家博物馆外目前已现世的喀尔喀蒙古造像中的旷世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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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尔喀蒙古 17世纪 高:H 52cm 直径:W 37cm

旷世绝品:

一世哲布尊丹巴是喀尔喀蒙古王族之后,3岁出家,法名扎那巴扎尔(意思是“般若金刚”),后来这个法名一直伴其一身。由于家族背景显赫,他的宗教地位很高。过去很长时期有人认为,他是西藏觉囊派多罗那他到蒙古地区传法圆寂后的转世,是觉囊派的活佛,后来到西藏留学时才在五世达赖喇嘛的压力下改宗格鲁派。现在学术界基本上已经否定了。因为多罗那他从未离开过西藏。

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旷世绝品:图1: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他曾前后两次到西藏游学,第一次是顺治六年至八年(1649-1651年),受到五世达赖喇嘛和四世班禅大师的格外照顾,从一开始就应当是格鲁派的弟子,后因为五世达赖喇嘛要去北京见顺治帝,临时让扎那巴扎尔返回草原,据记载,这一次他请回大量的藏文佛经、佛像(以弥勒、观音、度母等为主),随行的还有来自西藏著名的喇嘛及各种工匠、画工600名,并仿照西藏的建筑样式开始了建造佛寺和铸造佛像的活动。顺治十二年(1655年),他再度到西藏留学,当他回程时,达赖喇嘛再度派遣一批西藏大喇嘛随行,创办大祈愿法会,举行迎请弥勒佛活动。哲布尊丹巴至少亲自铸了两尊弥勒菩萨铜像供庆典时使用。由于他身后的蒙古政治势力的支持和西藏格鲁派的培植,哲布尊丹巴成为喀尔喀蒙古诸王及喇嘛中最尊贵者、漠北蒙古的精神领袖。

康熙二十七年(1688),厄鲁特蒙古准噶尔部的噶尔丹进犯喀尔喀蒙古,扎那巴扎尔一世哲布尊丹巴率部归附清朝,康熙三十年(1691),康熙帝召集内外蒙古各部王公贵族举行了著名的多伦会盟,宣布一世哲布尊丹巴为大喇嘛,主管喀尔喀蒙古的宗教事务,并决定就地建寺一座,亲题寺名“汇宗寺”,作为南迁的喀尔喀蒙古的宗教活动中心和哲布尊丹巴的临时住锡之所。会盟之后,哲布尊丹巴随驾进京,为太后、皇后、公主讲法。长住热河与京师间达十余年。康熙五十七年(1718),清廷正式册封哲布尊丹巴一世为喀尔喀蒙古地区黄教教主。六十一年(1722),康熙帝驾崩,哲布尊丹巴以87岁高龄,亲来吊丧,远涉万里,不幸于雍正元年(1723)正月十四日圆寂于北京黄寺。

哲布尊丹巴不仅是一位伟大的佛学家,也是一名艺术家。他不仅亲自造佛像,如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他铸造了一尊佛像作为礼物送给了安多的寺庙,又将其它的一些佛像赠给了准噶尔部汗王噶尔丹,希望消除他对喀尔喀蒙古的军事威胁。另有记载,他还亲手铸造了自己供奉的大持金刚,并参加铸造了金身五方佛和银质大善逝八塔等。正是在他的推动下,喀尔喀蒙古铜佛造像在技术和艺术水平上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近年来喀尔喀蒙古艺术品收藏和研究趋热。一世哲布尊丹巴扎那巴扎尔和他领导下的团队创作的铜造像是这一时期少有的艺术精品,引起更多的关注。扎那巴扎尔造像造像多以大持金刚、观音、文殊、弥勒、度母为主,而祖师像是极为罕见的,这一尊祖师像可以说是第一次出现。

这尊祖师造像具有非常明显而且典型的一世哲布尊丹巴时期铜佛像的特点:鼻梁弧起,眉眼细长,垂睑下视,表情平静温和。面庞呈圆卵形,带青春朝气。肩宽腰细,手足圆润,身体端直。头戴班智达帽,身披福田衣袈裟,仅在左肩头、臂弯以及双脚踝处有袈裟的衣纹,衣纹扁平但线条流畅生动,其余地方并无装饰,表现出袈裟的素朴。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其莲座的特点,纯圆形莲座,莲瓣内外两层,扁平肥大,莲瓣中间夹有细密的莲蕊,珠粒晶圆,非常独特。这种圆形台座加单层仰莲瓣几乎可以视为一世哲布尊丹巴造像的独创。造像鎏金明亮,表现处理极为光滑,颇见抛光之细腻,加工之用心。(图2)

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一世哲布尊丹巴时期的铜造像是以尼泊尔风格为基础,混合了一些复古元素和创新的成分,其工艺之精湛,制作之精良,独步当时,无出其右。笔者怀疑这些佛像中的很大一部分很有可能就是出自尼泊尔工匠之手,或者是在尼泊尔工匠的指导下创作完成的,从这些作品娴熟的人体表现手法、精美的铜加工和镀金技术中,我们仿佛看到了尼泊尔艺术的身影。

这尊造像在后世流传过程中其莲座台面后部受到人为打击,导致光滑平整的台面出现明显的拼接痕迹,这一点完全出乎了人们的意料之外。大家知道扎那巴扎尔坐像分为大像和小像。大像不仅数量少,而且多是扎那巴扎尔造像中的精品。大像一般高达60厘米上下,小像一般30多厘米不等(图3)。传统一直认为无论是大像还是小像都是一体铸造,然后这次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以明显看出,大像是分体铸造的,佛身和大部分台面为一部分,其余为另一部分。两者拼合以后,经过精细打磨抛光,然后鎏金,所以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内藏玄机。

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图3: 扎那巴扎尔祖师像局部细节 旷世绝品:一世哲布尊丹巴 • 扎那巴扎尔祖师造像 扎那巴扎尔祖师像局部

笔者仔细观察了故宫现存的一件文殊佛像(图4),也是典型的扎那巴扎尔造像大像作品,由于遭受过1923年建福宫大火的摧残,表现鎏金完全消失,只剩下红铜胎,即便如此,我们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二者的拼接痕。这次经过仔细辨认才发现其中有隐隐的接痕(图5),此尊祖师像非常值得关注的点也在于此。

图4:故宫文殊菩萨 红铜鎏金 17世纪末至18世纪上半叶 通高:63cm 喀尔喀蒙古 故宫博物院藏(故203432)
图4:故宫文殊菩萨
红铜鎏金 17世纪末至18世纪上半叶
通高:63cm 喀尔喀蒙古
故宫博物院藏(故203432)
图5:文殊佛细部拼接痕迹
图5:文殊佛细部拼接痕迹

总之,此像的重要性有三点:1.扎那巴扎尔造像中祖师像精品极少,这是其中之一;2.祖师像中铸造的大像更少,此像的出现成为该艺术流派造像的另一主题造像的代表;3.此像品相完整,做工细腻,代表了17至18世纪初最高的技术和艺术水平。

临渊阁主

临水登楼数点梅花, 小阁藏春品鉴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