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伟：赏石漫谈系列之九 雨花斑斓意浅深

2014年9期收藏

雨儿轻轻飘，心儿似火烧。那是谁的泪，在脸上轻轻绕。石对雨的爱，就像蓝的海，虽有万千语，不知怎么去表白……

李雨儿演唱的歌曲《雨花石》，情真意切，沁人肺腑，使人久难释怀。

雨花石，乃国之瑰宝，中华一绝，被誉为石中皇后。以形状如卵，小而奇趣，色彩绚丽，富于变化，温润莹澈，意韵深远著称（图1《张家界风光》，彭桂林藏；图2《荷塘月色》，丁凤龙藏；图3《樱花季节》，乔秀兰藏）。其观赏方式虽然狭小，但仍以独特的意韵，令众多藏家为之倾倒。

雨花石，是具有观赏价值的古河流沉积砾石，主要分布在南京雨花台一带和江宁、江浦、六合、仪征等古长江流经地的“雨花石砾石层”中。其历史悠久，内涵深厚，早在6000多年前便有收藏活动。上世纪50年代以来，考古人员先后在南京北阴阳营新石器时代遗址和太湖西岸等处的古墓中，发现多枚雨花石殉葬品就是例证。雨花石这种独具特色、传承有序的文化现象，是我国其他观赏石种无法比肩的。从古到今，虽朝代更迭，但雨花石却始终被追崇不止，辉煌不断，千载不竭，这就是雨花石的魅力所在。

雨花石，因产于南京的雨花台而得名。三国时，雨花台曾盛产五彩的石子，所以最早被称为聚宝山，又叫石子岗、玛瑙岗。据传南朝梁武帝时期，佛教盛行，高僧云光法师曾在此高台设坛讲经，感动上苍，落花如雨（图4《天降雨花》，薛晓东藏）。至北宋年间，人们据此传说便将此地更名为雨花台，雨花台出产之石便称为雨花石。雨花石名，真正脱颖而出是在明末清初，普及于清末民国时期。它过去曾有多种称谓，如“瑶”、“琨”、“螺子石”、“六合石”、“江石子”、“瓜步石”、“灵岩石”、“花石子”、“五色石子”、“幻石”等等，但最终却以雨花石这一名称而被大众普遍接受，全在于它既涵盖准确，兼顾全面，又富有传承，充满诗意。

雨花石是花形的石，是石质的花。它“无雨隐花，落雨显花”，以花为名，花而冠雨，美丽迷人，意蕴韵长。只是后来雨花台一带雨花石资源逐渐枯竭，而储量巨大，矿脉丰厚的六合和仪征，便逐渐成为雨花石最主要的供应地。

 

雨花石，是江苏省三大名石之一，它具有七个显著特点：

• 一是色繁。雨花石是以色取胜，其形、其纹、其图主要由色彩呈现，由色彩构成，这是雨花石与其他观赏石种的最大区别。雨花石色彩丰富，缤纷斑斓，奇幻无比，难以尽详。凡色谱上的颜色，它都具备（图5《梦之蓝》，娄正谷藏）。雨花石收藏家王猩酋说：“石以色胜为第一要点”；苏东坡在《前怪石供》中曾言：“虽巧者以意绘画，有不能及”；雨花石收藏家张伦远也评价到：“精如鬼斧，妙似神工，群芳不能喻其艳、锦绣不能比其容，可谓兼人间之至色，备天地之神奇”。雨花石色彩虽繁，但要以艳而不俗，丽而不媚，多而不乱，中和协调为好。

• 二是体小。雨花石属长江水冲石，大部分在拳核之间，在观赏石中体积最小。

• 三是质奇。雨花石有10多个品种，按照质地构成可分为五大类：
  • 1.玛瑙类。其质细腻坚硬，色彩斑斓，鲜艳多变，晶莹剔透，是雨花石中非常稀少，也是非常珍贵的品类（图6《旭日初露》，马文斌藏）。这种“如镜含影，自成文采”的审美特征，在观赏石中是独一无二的。另有一种内心有水的水胆玛瑙，也叫空青雨花，就更为宝贵。
  • 2.蛋白类。优者如鸡之卵清，莹然明澈，透而不露。色彩之间过渡朦胧，没有明显界线，往往有晕光产生，故又称蛋白石为晕石（图7《寿桃》，戴康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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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水晶、石英类。此类雨花石产于热液矿脉或伟晶岩晶洞中，乳白色为石英，无色透明为水晶。
  • 4.玉髓类。它是火山沉积的致密硅质岩石（图8《古韵》，周德麟藏），又可细分为构造岩类、燧石类、砾石类等。
  • 5.化石类。是指含有动植物化石的硅质岩（图9《鹦鹉螺化石》，邱信明藏）。在以上类别中，玛瑙类、蛋白类、水晶类石质呈透明或半透明状，被称为“细石”，也称“活石”。石英类、燧石类、化石类、构造岩类等石质粗糙，且不透明，被称为“粗石”，又称“死石”。

• 四是形怪。雨花石的形包括三个方面：
  • 1.外部形状，多呈扁平非规则椭圆形。通常以平整均匀、线条流畅、无裂痕钉眼为上。
  • 2.内部形状，这是构成雨花石造型的主要方面。其他观赏石种的形，主要是在外，多由外部轮廓构成。而雨花石的形主要在内，多由色彩构成，这便是我们讲它形怪的原因。
  • 3.内外结合形状，是由色与质结合构成。
• 五是纹幻。雨花石纹理千变万化，曲折变更，参差错落，奇幻无复。但其纹也有一定规律，常见的有条带状、水泡状和珊瑚状三种。纹不在多，以清晰、完整、奇妙、韵律为佳。
• 六是图多。雨花石之图，包罗万象，天成幻出，惟妙惟肖，其丰富和鲜艳，让人思议不及（图10，组合石《全家福》）。许问石曾收藏《西厢记》系列，可见雨花石的构图能力。
• 七是观赏方式独特。雨花石最好浸水观之，“雨花石浸水观之，光艳百倍于干时”。其因在于，雨花石长期受砂砾磨砺，表面存有众多的起伏和空隙，当光线照射石面时，有的被吸收，有的被折射，形成了不规则的散射状态，使石的表面形成毛玻璃一般的灰色调，这就影响了石本色的反映与表现。当石浸水后，水分填满了空隙，形成了光滑的表体，石的色、质等便能得到充分、完整和真实地显现，效果才会更加鲜明显著。

鉴于雨花石的以上特点，我们在对雨花石欣赏时，就要既关注个项，也关注整体。可从色、质、形、纹、图上入手，但更要从五者的整体结合、整体关系和整体效果上着眼，这样才能更好地体会雨花石的美妙。

关于雨花石品级的划定，前人多有表述。如王猩酋的三品九级、张轮远的九品二十四格、朱孔阳的五品说等，笔者认为都过于繁、杂、细、玄，实际上不便操作。雨花石形式多样，因此评定标准最宜宏观和原则。如果评定标准过于具体，在实践中往往容易受到限制。故此，我把雨花石划为四个品级，以雨花石的形、质、色、纹、图中的一项或几项共同作用，所产生的象、势、意、韵、境的综合效果来作为评定标准。

1.初品：五项中有一两项表现较好，具有一定的观赏价值，但没有太大收藏价值的石头（图11），此类石头比较多见。

2.佳品：五项中大部分表现很好，结合得也较为奇妙，具有较好的观赏价值，也具有一定收藏价值，但没有韵味和意境（图12《糖藕》，汤先锋藏），此类石头比较少见。

3.精品：五项大部分表现很好，结合得也非常奇妙，具有很好的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但只有韵味，却没有意境或意境稍逊（图13《皖南民居》，骆嘉刚藏），此类石头比较罕见。

4.极品：五项大部分表现突出，结合得非常奇妙，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不仅有韵味，而且还有很高的意境（图14《梦荷》，刘光世藏；图15《幻景》，焦公藏；图16《江山如画》，谢庭泽藏），此类石头极其罕见。

雨花石是大自然的杰作，它体量虽小，但自成天地；大千世界，都尽在胸怀。雨花石以独有的审美个性，奠定了自己在赏石文化发展历史上的重要地位。

雨花石降临南京，这是南京的幸运。南京，拥山临江，情缘山水。山山水水为它注入了生命，注入了色彩，也注入了辉煌和传奇。作为六朝古都，著名石城，曾经的王者气势，曾经的妩媚感伤，早已被奔腾的江水涤荡而去。南京人和南京城留下的只有从容和洞达，还有“千年以后繁华落幕，我还在风雨之中为你等候”的执著与坚持。不管风风雨雨，不管沧海变幻，那氤氲缥缈、意韵浅深的雨花石，始终与南京不离不弃，共呼共吸。我们从那一块块既熟悉又陌生、既清晰又朦胧、既真实又梦幻、既古典又现代的雨花石上，不难感受到南京这座城市搏动不息的文化心脉。直到今天，这一文化精神和文化生命还在不断地被延续和弘扬，而且愈来愈生机勃勃。

你看，青奥会的吉祥物（lèle），就源自南京的特产雨花石。石是形，lè是音，而人人享受自然、合作、健康、快乐的生活方式无疑便是南京人的意。南京人用自己独有的智慧和自信，把石与人、石与城、石与运动、石与友谊、石与健康快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用这种绿色、高效的形式向世人展示我们悠久灿烂的文化，宣传我们自然和谐的理念。试问，这种人石合一，城石合一的境界，还有谁比南京人和南京城结合得更让我们深为叹服呢！

青奥会的吉祥物 砳砳（lèle）

吉祥物名字砳砳采用两个相同的汉字组成。其中第一个砳代表雨花石，第二个砳象征着南京的别称（石头城）。砳砳是指雨花石相互接触时发出的声响，和快乐的乐同音，也有借谐音表达欢乐之意。